这只小鸟的命运非常悲惨。
她刚刚破壳而出,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父母长的是什么模样,叫什么名字,可恶的猎人便夺去她父母的生命,从此便成了凄苦伶仃的孤儿。
命运仿佛在捉弄她。一位砍柴的老奶奶意外发现了她,将她从死神的魔掌中抢了回来。在老奶奶的精心照料下,小鸟终于能站稳了。可是,老奶奶又去世了,她做为为数不多的家产中的一份儿,分给老奶奶的二儿媳,被带到遥远的北方,扔进了鸡窝里,取名叫杂毛鸡。
鸡们很不欢迎这个陌生家伙闯进它们的生活,和它们争吃少得可怜的食物。杂毛鸡刚一进窝,便被鸡们轰出了门。
外边的风好大啊,雷鸣电闪。杂毛鸡害怕极了,她看见和自己年龄一样大的鸡儿们,躺在母亲的翅膀下,安祥的睡着了,心里羡慕极了也难过极了。她大声地呼喊妈妈,可除了雷声外,再也没有谁搭理她。杂毛鸡只好蜷缩着发抖的身子,惊恐失措地望着漆黑的天空,眼泪扑濑濑地往下落。
那雨滴又大又凉,无情地砸在杂毛鸡身上。她浑身被雨水淋透了,身上又冷又疼。她实在受不了,就挣扎着挪近鸡窝,被大公鸡用翅膀拍出来。
杂毛鸡坚持到天亮,主人撒下一把稻谷,又冷又饿的杂毛鸡刚去吃,就被黑母鸡狠狠地啄了一下。她身体失去平衡,一下跌倒在地上。杂毛鸡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,胆颤心惊地躲在篱笆下,眼睁睁地看着别的鸡儿把地上的稻谷一粒一粒地啄进肚子里。吃饱了的鸡儿们,狂欢了一阵,乐累了,或站或卧地在墙边懒洋洋地晒太阳。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主人撒稻谷的地方,拣一些稻瘪子吃,看见一只又肥又大的黄色老母鸡,也在寻食,不解地问:
“难道你刚才没有吃饱?”
“刚才我不饿,现在我有些饿了,将就一点就行了。”老母鸡脸上的不快稍现即逝,杂毛鸡根本没有觉察到。
杂毛鸡的身上的毛越来越密,颜色越来越好看,主人似乎注意到她,对她稍加爱护。这下可不得了,引得鸡们极大的妒嫉。
“小杂毛,你身上的颜色怎么没有我们这么纯正?”
“她连自己叫什么,父母是谁都不知道,肯定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!”
“小杂毛,坏着呢,专讨主人欢心,咱们啄她,撕乱她的衣服,看她以后还敢出风头?”
一群鸡一哄而上,你一爪,它一口,狠狠地啄打在它身上。可怜的小杂毛鸡遍体鳞伤,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。
“没娘的儿啊,任人欺啊!”黄老母鸡在众鸡愤怒的目光里,扑上来,用双翅驱打着不啄死不罢休的鸡们。一只大公鸡愤怒地冲上来,黄老母鸡被激怒了,高声吼叫着,脖子上的毛竖得直直地。两个回合,老公鸡败下阵来。黄老母鸡眼角流着血,伸直脖子,张开翅膀,大义凛然,视死如归的气慨,让众鸡们退缩了。
在黄老母鸡的呵护下,杂毛鸡很快恢复了元气,再也没有别的小鸡敢欺负她了。
好景不长,主人家来了客人,黄老母鸡似乎预感到生命即将终结,卧在廊檐下安祥地晒太阳,精心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。女主人毫不费力地捉住她,刀在黄老母鸡的脖子上划了一下,鲜血顿时喷了出来,射进主人预先准备的白瓷碗里。